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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轮到杨宇愣住了:“你知道?你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?”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:“啊!?啊……不会是……王轻侯吧?”
王达征疲惫地道:“没错,就是他。”然后说起了得知此事的经过。
原来王达征只要在中都,晚上没事几乎都要去王府看一眼王轻侯的女儿,有一天晚上,转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王小姐的身影,最后找到小书房,只见里面是两个男人的身影,还是没有王小姐的影子,正打算离开,却突然听到两人的交谈中提到杨宇,王达征起了好奇心,在屋顶上又靠近了些仔细听。
这一听不要紧,下面正是王轻侯和徐堂印,两人正在义愤填膺地声讨杨宇。
徐堂印认为杨宇故意羞辱自己,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自己建议南迁当杀,从那天开始,许多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,现在自己几乎都不敢出门了,只要一出门,似乎就能听到有人指着自己在说:“看,这就是那个建议南迁,被杨尚书大吼当杀的那个人。”
王轻侯则认为杨宇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,护送盛泰回来连说都没和自己说一声就上了殿,一心想立从龙之功,争权夺势,觉得杨宇野心勃勃,妄图称霸朝野。
两人越说越气愤,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搬倒杨宇,最后定下了这个造谣的计划,这个计划看似简单,可紧扣杨宇的行动、策略,而且涉及大梁安危,虽然并不高明,可正常情况下,皇帝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总会或明或暗的不再完全信任当事人。
杨宇这才知道原来王轻侯这么厌恶自己,刚要开口责怪王达征,明知王轻侯讨厌自己,上门之前也不提醒,可看到王达征伤心颓废的样子,责怪的话又没忍说出口。
杨宇苦笑着摇头:“如果不是想为像胖婶那样的大梁普通百姓做点什么,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点,我当这劳什子破官,早就当个清闲郡公去了,可没想到在他眼里……唉,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了,可千万不能让他抓着什么把柄。”
话刚说完,杨宇和王达征同时想到了一件事,两人惊恐的对望着,王达征连王家小姐的事一时都忘了,颤抖着问:“杨宇,那天、那天早上,你没留下什么马脚吧?”
杨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,仔细回忆着:“应该没有吧。可当时蘑菇汤有剩的,我给泼到一个柜子后面去了。”
两人越想越害怕,杨宇脑海中瞬间想过许多东西,对王达征道:“快,你马上上路,去泉林,找到那户人家,想法把柜子后面清理清理。”
王达征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,点点头起身就走,杨宇又叫住他:“骑追风和跨月,两匹马轻轮换着骑!”
王达征吃了一惊,杨宇强笑道:“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。不过希望是我多心了。”
王达征又点点头,转身走了。
王达征走后,杨宇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心乱如麻,好半天理不出个头绪,怎么办?该怎么办?
自己走到今天殊为不易,好不容易感觉熬出头来了,娇妻爱子,大权在握,得皇上恩宠无限,还马上要迎娶长清公主,可竟然出了这种事,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当朝第一号人物王轻侯。
自己杀顺正报仇的事,会不会败露呢?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,希望王达征去顺利的销毁证据。当时自己怎么那么随意呢,明知道是抄家灭族的事,当时剩下的那些汤,应该处理的再仔细一些,假如当初自己到院子里泼到阴沟内……唉,也许是当时毕竟心虚吧,怕被人看见,现在,说什么也晚了。
杨宇在屋内枯坐到天黑,才勉强吃了饭,朵兰见杨宇脸色十分不好,反复追问,到了晚上,两人回到屋内,杨宇把事情合盘托出。
朵兰听后充分体现出了大女人的优点,竟然出奇的平静,说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不如一走了之,中原是呆不下去了,塞外天广地阔,皇上虽然富有半壁江山,也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。”
杨宇点点头:“好,如果王达征此去顺利则罢,如果稍有意外,咱们立即动身!”
两人四手相握,彼此感受着无尽的温情和无条件的支持,杨宇衷心地道:“朵兰,真是苦了你了,跟着我没过上几天好日子。”
次日开始,杨宇和朵兰开始暗暗打点行囊,安排家中的事务,准备见事不妙立即北上。不过虽然如此,杨宇也没有完全放弃,开始频繁进宫,常伴盛泰左右,盛泰在心中一直把杨宇当大哥一样,见杨宇上心帮助自己,当然欢迎。
杨宇从上几次的谈话中已经发现盛泰对王轻侯并不太喜欢,于是言谈中有意无意加些诋毁王轻侯的话,给盛泰留下王轻侯自高自大、倚老卖老,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印像。
经过杨宇不断努力,盛泰对王轻侯感观更差。杨宇知道自己说的事半真半假,比如自高自大,倚老卖老是真,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就是假了,杨宇知道现在的行为几乎就是奸臣所为了,可为了自保也没有办法了。
政治斗争是如此的残酷啊!丝毫不比战场上的刀来枪往差。
杨宇就在焦灼中度过了几天的时间,这一天已经到了半夜三更,杨宇已经睡了,突然听到轻轻的几下敲门声,杨宇立即惊醒,似乎意识到什么,坐起来沉声问:“什么事?”
“老爷,王达征王爷回来了,说有要紧的事找您。”
朵兰也坐了起来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,杨宇轻轻拍拍她的肩头,自己深吸一口气,起身穿衣,真奔前院。
杨宇一见王达征,心里就是一沉,只见王达征风尘仆仆一脸憔悴,双眼中尽是血丝,杨宇屏退左右,问道:“怎么样!?”
王达征说话都没了生气:“坏了,真让你猜中了,有人去调查过了,蘑菇汤的残渣已经不见了!”